1.
峡谷间奔驰着一条小河,飞流急湍,水花四溅。
两个穿着红云黑底长袍头戴斗笠的人正在岸边匆匆行走。
只听见峡谷上方响起阵阵轰鸣声。
“木叶的人,可能是你家笨蛋卡卡西哟?”一头绿油油短发的人戏谑道。
正仰起头张望的人却是立即缩回脖子,用露在漩涡面具外的仅一只眼瞪了一眼旁边的人。
正要反击,却听见有什么呼啸而下。
闪烁着银光,雪白的胳膊露在外面,上面的木叶暗部标志与面具男此时的眼睛一样血红。
神威!
来者被吸入了瞳内。
“感情还真是好啊!”
绿发男人笑嘻嘻地感慨道。
“只是没必要让他死!”
面具男又把人放出来,示威似得扔在地上。
银发男人疼得身体痉挛,咬了一下牙,狐狸面具松落,应声掉进水里。
“去看看他怎样了?”
面具男一脚踏在岩石上,扭过头不再看这边。
“嗯……死了。”
“哈——?”
2.
眼前是一片火光,灼热的温度,将他烧得体无完肤……
卡卡西惊然起身,发现自己正坐在床上。
脑中疾驰而过几道影子,他撑着疼痛欲裂的头,两眼凌厉地扫过周边。
看起来像是猎户的小木屋。
怎么回事?
他坐在床上失神了一阵。
“哎呀,你醒了?”
卡卡西感觉心脏一抽,他居然没发现身边有个人。
一定是他身体状态太差的缘故。
他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身侧的人,正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戴着漩涡面具,黑色头发刺猬般乱糟糟的长,穿着红云黑底的长袍,不是猎户。
卡卡西点了点头。
他头昏脑涨,神志不清,不明白现在是什么状况。
他平静地接过面具男递给他的汤药,说了句谢谢后手下意识地往脸上一掀,落空的感觉……
手指按在皮肤上,卡卡西有些发愣。
“你是在找这个吗?”面具男拎起一块蓝色的布料,像是玩弄般勾着边角转了转,“哈哈,还蛮好玩的!”
卡卡西看了看,想了想,才反应过来是面罩。
这种材质……
他是做什么的?
他努力思考,但大脑像是被插入了几根钢针,记忆阵亡。
他又用余光看见被子下面自己身上的衣物,猎户装,难道他是猎户?
不,这不对劲。
——此时卡卡西只能依赖自己的感觉多点。
卡卡西喝完药,还碗时顺便一把夺过面罩,蒙上后开口道:“请问你是?”
面具男却是伸着食指愣在那里,听见他讲话后便阴测测地看向他,叫道:“你欺负我,干嘛要抢?”
他想居然被卡卡西夺了东西自己太麻痹大意了。
“失礼了,但我想你也不会自觉地还回来。”
带土看见卡卡西佯装淡定地打量着他,就好像自己没失忆似的。
说实话如果没确认卡卡西失忆他早就跑了,还会留在这里逗他……
逗一个杀人犯?
琳……
带土在心里喃喃地念着这个令人心痛的名字,只有想到琳时他才会产生自己还有心脏的错觉。
他眼中闪过一道厉光,有一瞬间他想让卡卡西去死。卡卡西还是这么让人讨厌,但他的手却从未随心而动过,至少在这点上。他清楚地明白如果眼睁睁地看着卡卡西死在自己面前自己将会遗憾终身。
羁绊就是羁绊,一旦产生,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都与灵魂融合,只有自己的死亡才能斩断。
带土在心里冷冷地笑着。
这个赝品,只不过是顶着卡卡西的皮囊……不——真倒霉,因为顶着的皮囊是卡卡西的,就给我继续痛苦地活到月之眼那天吧。到时候,我会控制所有人,创造一个只有爱与和平的世界,所有人都能重生,了无遗憾。
3.
“我是阿飞!”
面具男顿了顿后用轻快的语气说答到,还跳到桌子上坐下,“你呢?”
“……”
看着眼前活蹦乱跳的成年人,卡卡西想这人在装傻,多说无益,他装作难以忍耐痛苦地按了按自己的额头,想多看看对方的反应。
“我知道……”面具男抱臂坐在桌子上像是得了多动症般晃悠着两条腿,“你失忆了!”
卡卡西心下一凛,皱起眉盯了面具男良久,直到面具男问“我很好看吗”后,才松了口气头一低然后抬起来弯了弯眼说:“你说得对。”
卡卡西的态度变得无所谓起来,好像凡事有面具男负责一样,他说:“那你解释一下我为何会失忆?”
“我也不太清楚诶……”面具男挠了挠头后指了指卡卡西,“你看看你的手臂。”
卡卡西看见上面刻着鲜红的纹身,木叶暗部的标志,他知道这个,但他却摇了摇头:“这是什么?”
“你真不记得了?”面具男抓着桌沿晃来晃去,就好像自己蒙对了题一般兴奋,这让卡卡西很不爽,他不耐烦地点点头。
“嘛……我一开始呢,就是在森林里面看见一伙木叶的暗部追着你打……后来我路过峡谷底时就看见你掉摔河里去了,哈哈,这是起内讧吗?”
“……”
卡卡西感觉脑中像是劈开了一道闪电,一些阴影在里面不断地晃动,这让他心悸,他稍稍瞪大了眼睛。
“但你身上也没有可疑的物件啊,难道是盗取了机密消息,嘿嘿?”面具男继续说,突然跳下来凑近他,声音无比狡诈,“不过你现在也不记得了。”
“那我原先的衣服呢?”
卡卡西的声音变得有些低哑。
“就是这件。”
面具男故作天真地拉了拉卡卡西身上的衣服。
“找回来!”
卡卡西猛然侧起头看向面具男,眼珠上不知何时爬上了一些血丝。
面具男像是被吓到一般向后一跳,随后一边慢悠悠地开门一边抱怨道:“又烂又脏的,我才不要……”
“快去!”
卡卡西低吼道。
在确认面具男出去门被关上后,他狠狠抱紧了自己的脑袋,咬紧牙关,目眦尽裂。
大脑像是崩裂了,
哪里都是一片血红。
倒在地板上的人,
压在巨石下的人,
被千鸟捅穿的人,
躺在灵柩里的人。
死了,
他们都死了!
他亲近的人,
全部都死了!
3.
当带土捧着破破烂烂的衣物蹦进门时,看见卡卡西正捂着左眼,被子上蜿蜒着一摊血渍。
把手里的衣物一扔,带土立即跑过去拨开卡卡西的手,扶着疲软的卡卡西,偷偷检查他的左眼后,摊摊手说:“叫你急火攻心,还凶我,活该吐这么多血。”
也不管对方脸上眼角的血痕是多么明显。
卡卡西盯着那飞散的黑色紧身衣、白色背带衫和黑色裤子,淡淡地问道:“护额呢?”
“和面具一起掉河里去了,没去捡。”面具男满不在乎地说,“看你的眼睛,你是宇智波的人?”
卡卡西不知为何心下一惊,他捂住又开始隐隐作痛的左眼,条件反射般地回答:“不是。”
这么笃定?
听见自己的声音卡卡西又是一愣,但信服这个回答,他感觉这只眼睛对他来说是那么重要,虽然它一直在痛、大幅度地消磨他的精力,但手抚上它的时候却不由自主地变得轻柔。一定是一个重要的人送给他的,但此时那人一定是已经死了。
卡卡西眼中死灰一片,无比颓丧。
“那你是谁?”
面具男问道。
“说起来……你又是怎么回事,之前不救,后来又救,我想我根本不认识你。”
卡卡西不回答,也不看面具男,整个人都透着警惕。
“嘛……”
带土高深莫测地叹息道。
他也知道自己的行为举止可疑到不行,但他就是想这样,疯疯癫癫的,没心没肺的,不——活泼开朗的,一副很快乐的样子,他本应该是这样。
在判断出卡卡西失忆后,他内心泛起了无法言喻的波动。
又是一个木叶的牺牲品,又是他宇智波带土亲近的人,怎么倒霉的尽是他们呢?
带土极怒反笑,他心里突然有一个主意。
他在这逗留这么久,可不是想在卡卡西身上浪费时间,他想让失忆的卡卡西协助他,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他们仍可以成为同伴。
而且,更精彩的是:这多讽刺啊,连坚强到冷血的卡卡西都无法忍耐了,一直在慰灵碑面前为这个丑陋的世界辩解把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的卡卡西,也终于支撑不住了。
不过这是对的。从一开始就不需要勉强自己,不需要惩罚自己,错的是这个世界,要纠正的也只有这个世界。
“我就只是一个心地善良的路人啦,老弱病残孕,都是我的服务对象,你自己对号入座一下。”
面具男突然不蹦哒了,他像是累了般端正地坐在圆桌旁,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虽然语气还是那么欢快,但整个人显现出一种老成持重的气质。
卡卡西不说话,他想这个路人见他醒过来还赖在这里不走看来是有其他目的。不会是什么好心 ,他不信任这个全身上下透着诡异气息的人,但他现在处境艰难,暂时需要一个比较安全的情报来源,即使并不可靠。
“你打算怎么办?”面具男见卡卡西阴郁着脸不说话,便自说自话地分析起来,“你作为暗部成员被消除一切档案,就算回去也查不到,如果没碰见熟人还会被追杀。”
熟人?
已经没有熟人了。
卡卡西的手指紧扣了一下被子。
“真是可悲啊,忍者,为村子卖命,一个一个地牺牲,身边的人悲痛地继承死者继续牺牲,一个不小心,还被误会,百口莫辩,沦落为叛忍,身败名裂。”
“你什么意思?”
卡卡西抬头瞪向面具男,这些话他怎么听就怎么不舒服。
“哎呀,你……你怎么又这么凶啊!”面具男手指一乱打翻了茶杯,“这样子发展下去明年就变成老人家,后年进棺材吧,哈哈!”
卡卡西又垂下头不理他,他现在有的是时间跟有目的的人耗。
“我就只是说一下自己的经历,一部分人的经历,正好戳中你痛处我还真是走运呢!”
面具人乐滋滋地背过身喝起了水。
室内一瞬间就只剩下喝水的声音,沉寂得可怕。
“我恨村子……”面具男忽然说,声音低沉,“它夺走了我的一切,现在连我的生命也要蚕食。”
卡卡西蜷起双腿,只感觉两眼充胀地难受,压抑着颤了一下后,眼泪终是无声地流了下来。
卡卡西心想幸好旁边是陌生人。
我不认识他,他不认识我。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
“我不恨村子……”卡卡西闭了闭眼后,喃喃地说,“虽然他们是因村子而死,但他们是牺牲了的,认为自己死得其所,所以我不会去破坏他们保护好的东西,也不会让别人去破坏,我不想死后无颜以对他们……”
卡卡西又单手撑住了自己的眼睛:“但我却仍然痛苦万分,因为他们每次都有获救的可能,没有人是必须要死的,我每次都在他们身边,却无能为力。”
不过他们也可以不去牺牲,却因为信念使然。并不是说这种观念是错误,只是我再也没有意义继承他们的遗志,我想保护的人都死了,而我现在还成了叛忍,回去也是枉死,更不想再回到那个充满阴影的地方。对一个失去一切的人来说,这个冰冷的世界,哪里都一样。
“没什么好恨的,只是单纯的不喜欢,”卡卡西像是想通一般,放下手正视面具男,“你太偏激了。”
听到这句话,面具男立即把茶杯摔在地上。
但卡卡西只是漠然地看着他,不再说话。
5.
带土气的全身发抖。
卡卡西有什么资格,一个失忆了的忘记了伤痛的人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有谁知道他宇智波带土是如何活下去的,他每天都被重复的梦靥惊醒,却又不得不期盼梦靥的到来。因为唯有回忆那梦靥里的人,他才能获得些许安慰。在月之眼计划实现之前,他都得活在这个地狱,他必须忍耐,只为最后一刻所有人的大团圆结局。
他缓下神,有些懊恼。他本该早就做好心理准备,却还是被卡卡西气到了。
对啊,卡卡西终究是卡卡西,笨蛋卡卡西肯定会一如既往地嘲笑他,不理解他的梦想。这个目光短浅的家伙,一定会说那是不可能实现的,你有问过别人的意见吗,如果别人不想这么发展呢,思想由别人操控那还是人吗那是木偶……
但就算是作为木偶,只要能获得幸福即使是差强人意的幸福,也都是值得的……而且,当局者并非能察觉,他们只会感觉很幸福,在幻术中。
幻术?对,是幻术,空前绝后的幻术,没有人能确保后果。
这样一想,所有一切为别人好的说辞又好像都是借口……
好,随便你们怎样想,他承认是借口,从一开始,他就只是为了复活琳,还有卡卡西。只要有一点可能,他也不愿放弃。他只想要他们三人,不再有任何遗憾。
至于这个失忆的卡卡西,忘记了他们的羁绊早已成为废物的卡卡西,已沦为完完全全的赝品。对他来说,现在卡卡西也已经死了。他对这个世界,再没有任何留恋。
“你说的对……”带土又嬉皮笑脸起来,为了报复赝品他非得利用他不可,不……是要感化他。让他认可这个十全十美并且具有可行意义的思想,只不过是新事物都难以被人们所接受罢了,困在现有的认知当中,没想挣脱,不思进取,麻木不仁的人们。这需要循循善诱,需要时间洗礼,就比如长门,现在也已经归顺于他成为了晓的首领。“反正我也只是说说而已泄愤嘛,才没有能力或是精力做什么,你别这么激动啊!”
“激动的不是我。”
卡卡西冷淡地辩道,眼睛看着地面的瓷片。
“那你以后打算怎样呢?”
带土并不在意卡卡西的态度。
“不用你管。”
“哦——那我还是抓你去木叶领赏吧!”
面具男单指点着下巴,像是深思熟虑的样子。
“……你有什么目的快说?”
卡卡西斜睨他,不耐烦道。
“加入我们晓组织。”
“为什么?”
卡卡西皱眉问道。他不知道晓组织是什么,但他不想知道更不想去。
“因为你的左眼很厉害啊!”
卡卡西愣了愣,抬起手,聚集查克拉,看见手上的蓝色电光像是要熄火一般萎靡不振。
“你看,我受了重伤,废人一个,我要去隐居。”
卡卡西面无表情地正视面具男。
“嗯……确实,要不你把眼睛给我,算是报答救命之恩。”
面具男摸着下巴,为难地想了想后欢快地提议到。
“……”
好吧,原来是个无赖。
卡卡西闷闷地想到,也不想自己之前也想蒙混过关。他垂下眼无精打采地问:“你们是做什么的?”
“放心,做的是你擅长的工作,杀人,哈哈!”带土翘起了二郎腿,看卡卡西面色不善,又说,“不过是完成任务,不管加入哪,都是为某个组织完成任务吧,有什么区别,而且在那里的都是叛忍,同是天涯沦落人不是?”
看见卡卡西一脸阴晴不定,带土又说:“主要是两人一组,我正在找搭档。”
他并不打算对卡卡西多说什么,思想教育必须卡卡西身临其境自行感悟才能受教,站在村子之外任何人都会开阔眼界……再说了,现在的他可不想被卡卡西嘲讽,而且还是个失忆的、十足的赝品。他想等下回去白绝一定会吐槽他当他是死人,不——白绝本来就不是人,是一棵植物。
“走吧。”
卡卡西无奈地看了面具男一眼,正要下床,却是身体一痛,一个趔趄……
“你还是先睡一觉,醒过来就到了。”
卡卡西听见这个声音,然后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吸力,他心道不好,但来不及作出反应,便是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6.
他忽然感觉脚有些痒,有什么在他足背上爬。
他猛然睁开眼,却看见一张阴阳脸。
“你好……你醒了啊?”
黏腻怪异的声音,卡卡西看见眼前这人右半边黑脸没笑有左半边倒是喜感满满。
“嗯……你好。”
卡卡西目不斜视地打量了绝一阵,然后坐起身检查自己——套上了和他们同一款式的衣服,再看下面——面具男正握着自己脚,在脚趾上涂着……
“能不能别涂这个?”
卡卡西皱起眉头伸手去阻止。
“哎呀,这是标志,和你手上那个一样,大家都有,别害羞了!”面具男矫揉造作地说道。
卡卡西停住手,垂了下眼睛,随后又自暴自弃地躺回床上,双手枕在脑后。
“那个是阿飞。”卡卡西懒洋洋地动了动脚,但被面具男用力一把抓住按住固定,卡卡西又看向绝,问道:“你是?”
“我是白绝。”
白色的一边指了指自己,随后被右半边凶了一句,他又改口道,“叫我绝就行了。”
卡卡西挑了挑眉,说:“那你叫我……”
“西卡——”
白绝立即举手打断。
“哈?”
卡卡西疑惑地看了一眼绝,而后怒视面具男。
但面具男却是状似阴沉地看向绝。
面具男把指甲油往旁边一放,欢快地跃起身说:“别欺负人家失忆嘛……”然后把绝带到一边,阴测测地说:“你怎么能拆我台?”
“把你的改名方式发扬光大啊……”
白绝无辜道,而黑绝说了句:“蠢!”
“好了,把玄之戒指给我。”
“唉……”
白绝叹了口气,笑的很是怪异。
卡卡西看见面具男向他走来,手上拿着戒指,目光一转他看见面具男的手指上也戴着戒指,上面刻着空。
他抽搐了一下嘴角,这是什么组织啊,太羞耻了……
他扭过脸装作没看见。
带土也不在意,拖出被子下卡卡西的手。
捏着手指对准圆环,带土突然有些紧张。
他居然要对昔日的同伴做这种事情,
这么……
“诶,是女孩子?”背着大刀的男人推开门,看见白白的纤细的臂膀,咧了咧嘴便走进去。
卡卡西脸一黑,立即坐起身看向来者。
与此同时“啪”地一声戒指就掉在地上。
带土站在旁边手有些发抖。
他很快就镇定下来,在心里嗤笑道:卡卡西也会有今天,被人嘲笑了吧!
说起来卡卡西也17岁了,居然还这么小……
带土没去想其实他也没比卡卡西大多少。
“啊,是男孩子?”
眼前长得像鲨鱼般的男人让卡卡西很恼火,但他只是面无表情地问:“你是?”
“鬼鲛,你呢?
卡卡西看见他左手上戴着戒指,上面刻着南。
“西卡。”
“听——”
绝活跃起来,立即跑过来拍拍带土的肩膀。
但带土没理他。
他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冷哼了一声,然后飞快地给卡卡西套上戒指。
他能感觉到他的心又空了一次。
他终于在卡卡西身上种下了白绝孢子。
他从未想过他要如此防备他珍视的羁绊!
7.
一连两个星期卡卡西都呆在晓基地养伤。
这和他原先的计划不同。
他本想先敷衍一下面具男而后找个机会埋伏在峡谷底查探来寻找他的人是个什么态度,结果下一秒醒过来就到晓基地了。
不得不怀疑面具男居心叵测。先是给他换猎户装让他混淆记忆,然后说他是被木叶追杀的人。但事实是他向鬼鲛要来一本新发行的通缉单却没看见自己。接着面具男又说他可能是要被木叶内部秘密处理的人……拐弯抹角一大堆到最后倒是直接把他威逼利诱坑蒙拐骗到晓——搞不好袭击他的人就是面具男。
但他身上有何利益可图?
如果真如面具男所说是写轮眼,那他大可趁人之危直接夺取何必在这多此一举;如果是因为他是木叶暗部机要人员想得以利用……
说起来卡卡西醒后很快就见到了晓的首领——佩恩。
面无表情,沉着冷静,倒是很有首领的气场。
当问起晓的目标时,说的也不是一般组织通俗易懂无私奉献的口号,而是神神叨叨的什么“在痛苦的轮回中孕育和平”的理论。
这是……
叛忍的觉悟?
看佩恩脸上插着铁棒和钉子,一本正经的模样,卡卡西顿感有说服力但不敢苟同,用余光看其他人,发现鬼鲛正坐在旁边擦着大刀笑而不语,阿飞躲在角落背着身吃东西,而绝一半严肃一半好奇地看着他吃。
没有一点凝聚力的组织……
感觉所有人就只是在各行其是。
卡卡西暗暗叹息,但更多的是庆幸。
然后是小南,佩恩的搭档,一个沉静的紫发女人,
只是在看见卡卡西时表情出现了一丝波动然后送给他一束纸花之后便再无其他反应。
以上包括他在内,晓组织便有六名成员,正好分为三组。
他们也没过问他来历,可能这里就只是刚成立的叛忍集结地……
这样也好!
卡卡西想目前没有压迫感轻松点也是不错的。
也许面具男就真只是一个单纯想找搭档心血来潮救人的闲散人士。
等自己调整过来解除心理障碍就回木叶!
卡卡西暗自决定。
当然,在查明真相之前,他不会轻举妄动。
伤好后,卡卡西便恪尽职守地出门做任务。
毕竟组织刚成立不久,需要资金供给。
更重要的是失忆的他必须尽快重新了解这个世界。
一路上阿飞兴致勃勃,在森林里面走几步便提出玩做迷藏,见卡卡西懒洋洋地走在后面没理他便还自娱自乐起来。
快进入市区,见人多起来,阿飞又提出要换衣服。
卡卡西挑眉问其原因,阿飞故作娇羞地说被误认为穿情侣装多丢人啊。
好吧,说实话他也觉得这衣服太扎眼晓也还没出名他早就想换了。
卡卡西失语地瞥了他一下眼,欲言又止,顿了顿后说:“走吧。”
“真是大好人,”阿飞欢呼着说,“西…卡!”
卡卡西听阿飞这种不自然的叫法,心里多少有些不快,但没显露出来。
阿飞每次称呼他时,都容易结巴起来,再配上装腔作势的声音,不免让人感觉是恶意调侃,况且阿飞对他的态度和对别人对比起总感觉有些微妙的不同,对他是变本加厉的遮遮掩掩,而玩笑也是少了很多,经常突然间冷场……
也许只是因为他没观察够阿飞与别人的相处模式而单纯对阿飞存有偏见。
卡卡西暗自思忖。
之前他特地在阿飞不在的时候去问绝为何称呼他为西卡,白绝抢着说那是阿飞以前的口头禅,还阴森森地笑个不停。
真是有够无聊。
而他又感到疑惑阿飞和绝看起来关系特别好但为何不组队……
他没问,因为如果涉及什么不良利益问他们也是白搭还招惹嫌疑,卡卡西想他不能放松警惕,不过好歹能静观其变。
在旅店坐定后。
阿飞换成了连帽青色风衣和虎皮面具。
卡卡西只是把黑色紧身衣外的晓袍换成了白色短袖衬衫。
在带土眼里简直像是在暗示什么,他在心里冷哼一声:以为会有木叶的人注意上你吗?
但他只是嘲讽似的说:“面罩不换个花纹?”
卡卡西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阿飞还真是很少用正常的声音说话呢,现在也居然是端坐在椅子上,感觉整个人突然成熟了很多。
卡卡西端起阿飞已经倒好的一杯茶水,一边嫌弃似地回应阿飞说:“又不是谁都有恶趣味……”
总之,
阿飞对于卡卡西来说是个麻烦又诡谲的人。
麻烦是很明显,至于诡谲,卡卡西不知为何对这人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他想起这两星期来他经常做的一个梦。
他梦见有人坐在一个和他差不多高的地方跟他说话,模糊的影子,朦胧的声音,他看不清,也听不清,感觉那个声音充满元气,但却让他很难受,难受地快要死去。当他被左眼痛醒时他感觉自己是经历了死亡的痛苦。
他现在看着阿飞,竟莫名其妙地感觉这人跟他一样难过。
可明明他表现得是那么欢乐。
8.
作战时,两人都拿不出实力。
一个是不记得,另一个是不敢。
好在目前的任务对他们来说都是游刃有余。
卡卡西脑中总是闪烁着蓝色的电光,他能感觉到自己对雷切存在执念,这是他失忆后下意识伸手就能使用出忍术。当嘶鸣声响起时,一种无法言喻的情绪也从他心里汩汩而出。
而其他的忍术他就不得不循序渐进地摸索。作为一个失忆的人,他无时不在暗赞自己的潜力是有多大。
至于阿飞,根本是玩忽职守。
第一次合作,一看见敌人就说肚子疼,把卡卡西一人扔在战场上自己溜走。
而后在收场时骤然出现,随便来几个花拳绣腿便宣布大功告成。
第一次可以算作是巧合卡卡西不计较,但接二连三就明显是阿飞偷懒怠工了。
卡卡西无法容忍这种行为。
于是事情就演变成敌人追着卡卡西,卡卡西追着阿飞。
身后来势凶猛卡卡西一个没注意就给阿飞跑了。
卡卡西只好孤身奋战。
等他精疲力尽地结束任务时却看见阿飞坐在树枝上晃悠着腿向他大幅度地招手。
当晚,卡卡西就偷偷在阿飞的晚餐中加了很多盐。
但有了这次教训阿飞也仍死性不改,做任务时仍旧闹失踪。往往卡卡西返程时不是看见阿飞躲在树上,就是看见阿飞躺屋顶上……甚至还有一次卡卡西路过旅店附近的餐馆才看见阿飞——居然在同伴辛苦工作时吃丸子。
卡卡西对于这种行为向来是严惩以待,最令阿飞抱怨的是“爬窗进他房间强占他被窝把他踹去工作”的做法。
阿飞说好歹他是那么委婉,哪像西…卡偷懒得这么简单粗暴。
他在心里暗骂卡卡西爬窗户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卡卡西不喜欢单独作战,因为这经常让失忆的他不得不露出写轮眼。负荷太大,身体难以消受。
每次光是抓阿飞就让他浪费很多时间。
习惯后卡卡西感觉还挺好玩,反正他一向合理分配工作。
虽然他们平时看起来很不团结,但一合作便是默契十足。
卡卡西不知道阿飞单打独斗时是否也这般作战,反正每次和他一起时使用的忍术便只有虚化,有杀伤力的就只有苦无、起爆符等忍具。
他一直没弄明白之前那强大的吸力源自何处。
在敌人被阿飞迷惑的空挡,卡卡西便补上致命一击。
看见对方的动作,身体便做出最精准的反应。
他们不看对方的眼神就能配合对方的下一步,自然地过分。
至于任务是哪样。
基本上由阿飞选,卡卡西一向不多作表示。
阿飞经常接取木叶地区的任务,每当这时还多看卡卡西几眼,即使戴着面具也能感觉到他的无辜,就好像完全是在照顾卡卡西面子似的。
第一次时绝就在旁边感慨:“果然小孩子就是容易恋家啊!”
当年带土不就是刚醒过来就吵着要回去。
卡卡西听见这话忍住没驳斥,只是眯着眼睛回敬阿飞不怀好意的目光。
虽然摆着冷淡的态度,但内心是无法抑制地被煽动,心跳加速。
他感觉梦中的场景离他越来越近,咫尺而已,触手可及。他想他会探明真相。
在路上卡卡西闲聊似的问阿飞来自何处,阿飞便神秘兮兮地说是秘密,蓦的还故作娇羞地说别揭人伤疤。
卡卡西早已习惯阿飞这种恼人的反应,他只是弯了弯眼说:迟早把你伤疤撕下来。
他想阿飞、绝都没有出现在通缉单上。
他不知道是应该相信阿飞还是应该提防他。
而且,特别是他想到:如果阿飞比他更想去木叶……
9.
天刚蒙蒙亮。
带土察觉有人靠近,一猫腰便藏进灌木丛。
他看见那个修长的白色身影正靠近慰灵碑,警惕地打量着四周,脚步轻轻缓缓。
果不其然,
是卡卡西!
带土只感觉气恼。
真的,
别再这样了!
你忏悔再多,
这些死人也不会回来!
有命不好好活,
尽让死人烦心!
他攥紧了身边的枝叶,直到熟悉的刺痛感唤回他的理智。他没想过卡卡西失忆后他仍会躲在这里自虐,虽然他料想卡卡西一定会来。
他站在这那么久,心里空落落的。而卡卡西一来他就满腔情绪,这样一想,简直就像是他一直在等卡卡西来嘛。
烦,烦,
这该死的习惯!
带土烦躁地蹂躏着手边的枝叶,弄出“沙沙”的声音也惊动不了卡卡西。
五年来一直饱受摧残的枝叶,死了再生,生了再死,都不再是最初的那几片枝叶,但是这里仍旧绿荫一片。
卡卡西看着慰灵碑,越是靠近,他的心就越是空茫。
白天人多,夜晚有人巡逻,他不能随意走动。
他就只有在凌晨才能观察慰灵碑,虽然和梦中的很像,却不能给他带来相同的感觉。
慰灵碑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名字。
英雄的名字刻在上面,英雄的意志活在人心里。
卡卡西不知道有什么意志活在他心里,可能原先有,但现在没了,现在没有意志安慰他的心灵,指明他的方向。他只知道这些人都死了,不能再跟他说话,不能再同他修行,不能再陪在他身边……
卡卡西借着微光观察着上面的名字,他伸出手指去触碰这些名字,一笔一划,梦里的那个人,喋喋不休地跟他说着话,很无聊的样子——不,当然无聊,那里就只有他一人——卡卡西爱听不爱听的话他都会说,一边手舞足蹈地,有点像阿飞,很是活泼,卡卡西在梦里听得越来越清楚,但醒来却忘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朦朦胧胧的感觉。
卡卡西摸着这冰冷的石碑,心里不断地念着:
你是谁?
你到底是谁?
不知过了多久,带土看见晨光渐渐活跃起来。
他感觉到有其他人靠近,便移到树上,在层层绿叶的掩护下眺望来者。
穿着暗部的制服,手里捧着纯白的花。
是大和!
带土知道这人,卡卡西在暗部的同事。
和卡卡西很熟的样子,是除凯之外唯一肯亲近卡卡西的人,甚至比凯还更与卡卡西亲近。毕竟大和一直在与卡卡西并肩作战,而凯只是偶尔去热血沸腾地骚扰卡卡西。
……本来站在卡卡西身边的会是他宇智波带土!
带土酸溜溜地想着。
如果当时没出事,他与卡卡西冰释前嫌,是过命兄弟。
两人配合,绝对是所向披靡,无可取代……
而现在呢?
带土看了那落寞的背影一眼,
无不遗憾地想到:
他们现在是搭档,却不再有任何情谊。
他想起之前路过某个居酒屋,听见凯在里面正对着阿斯玛和红哭嚎:
“卡卡西怎么会英年早逝呢?”
“我一生的对手啊,我再也没有赢过你的机会了!”
他当时掩耳绕路便走,现在却是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活该,真是太活该了!
谁叫凯三番两次在众人面前把他打趴 ,让他在众人面前丢丑,在琳面前,在卡卡西面前——
对,特别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卡卡西,他绝不比卡卡西弱,他绝不容许卡卡西轻视他……
感觉到大和越来越近,带土猛然惊醒,心想自己发什么疯呢。
他再次看向卡卡西,却发现卡卡西仍无知无觉地站在那里,颓丧的样子,像个稻草人一样。
这个废物,
他根本不在乎!
带土把卡卡西吸入空间。
卡卡西愕然地看着随后赶到的阿飞,回过神后阴怒道:“你居然跟踪我?”
“你怎么能恶人先告状呢?”阿飞抹了抹面具上的假想的眼泪,“明明是你害得我们差点被发现,我救了你啊!”
卡卡西想起他刚刚确实是疏忽了。
而且即使问阿飞目的也不会得到正经的答案或者理由本就不正经。
不过这倒是让他发现了阿飞的新技能,因祸得福。
卡卡西安抚性地弯了下眼,夸赞似地说:“阿飞终于做了一件好事呢!”
“你也终于做了件坏事呢~”
阿飞叹息着把两人都送出了空间。
10.
后来几次的任务,卡卡西去木叶,照样故地重游。
阿飞有时会陪在他身边,这让卡卡西能安心地呆在慰灵碑前。并不只是为了恢复记忆,这是能让他平心静气的地方。
阿飞有时会去别处,卡卡西不知道他去干嘛。他想真如他所说去玩了吧,他有点兴趣但他一看见慰灵碑就挪不动脚,心中千言万语得让他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么话痨的时候。而即使事后问阿飞也总感觉不真实。
他是习惯怀疑他了吗?
卡卡西感觉这样确实对阿飞不厚道了点。
毕竟阿飞每次都尽职尽责没让失神的他暴露在人前,比作战时分还要精准。
阿飞某次抱怨卡卡西一呆就呆那么久,耽误他玩的时间。
“那你去玩吧,我自己会注意。”
卡卡西淡然地说道。
带土心说我会让木叶的人发现你吗,你个废人,害得我看望琳的时候都要分心。
他感觉自己真是不要太累,一边瞒着卡卡西打听情报还要一边陪卡卡西做任务。
但面具后的他只是用调皮又委屈的声音回答“但我们是同伴啊!”
这话说的轻巧,却在卡卡西心里引起了翻天覆地的震动。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对这回答如此喜欢。
虽然阿飞之后还说了一些啰里八嗦的话,但卡卡西都选择性无视。
他想,阿飞确实是他的同伴。
从慰灵碑回去,他和阿飞难得安静地在树林里行走,因为附近都是墓地。
一阵风吹草动后,“哗”地一声,有什么从头顶的树上掉了下来。
卡卡西下意识地伸手一接,手里便抱着一个金色头发的孩童。
卡卡西心里一动,他看见孩童四五岁的模样,脸蛋脏兮兮的,昏昏欲睡的样子,硬撑开眼皮看了卡卡西一眼张了张嘴后,来不及说话便吹着鼻涕泡睡去。
带土一眼便看到孩童脸上六道胎记。
他瞪大眼睛,不觉侧过头。
是老师的遗孤……
这是他害的!
虽然他很愧疚……
但他绝不后悔!
他缓过神去看孩童。
据他了解,
这个小鬼叫鸣人。
生性调皮捣蛋,经常把村子闹得鸡犬不宁,遭受全村人的冷眼。
比当年的自己还惨。
可能是被什么人追打然后躲到墓地旁的树上一不小心睡着了吧!
阿飞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戳了戳鸣人的脸,而后问卡卡西:“你儿子?”
卡卡西不耐烦地瞪了阿飞一眼,他刚在想这个小孩有点眼熟但被阿飞一说什么感觉也没了。
“就放树下吧,再生把火,等下应该会有人来找。”
卡卡西冷淡地说道。
带土条件反射似地向后退了一步,惊讶道:“哇,你怎么这么冷血啊?”
虽然有卡卡西这个逆徒陪他但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只能说鸣人太倒霉了没人会来找他。
“那你想怎么办?”
卡卡西怒视阿飞,心想阿飞根本就是找尽理由来骂他。当然手中的孩子还抱得安稳。
“就这么办吧。”
带土摊了摊手,他告诉自己善良的他要对木叶的小孩差别待遇,就算知道他家在哪也不说。
…… ……
当鸣人醒过来时发现他躺自家床上。
他全身打了个哆嗦。
不是有鬼吧!
11.
鸣人最近天天失眠,因为他前不久看见了鬼。
他想他在村里没见过那人,那人又是在墓地边出现,而且还把他送回家,那差不多就是鬼了。
他只感觉寒气逼人,难道他快死了?
他跟周围的小朋友说,小朋友们都吓哭了。
他去问周围的大人,大人们都横鼻子竖眼睛的,比鬼还坏。
他去吓一吓那自命清高的讨厌鬼,但那个讨厌鬼只是横了他一眼便拉上他哥的手扬长而去。
鸣人看着镜子中自己浓浓的黑眼圈和枯败的头发,感觉自己是被鬼附身,头发也快变成白色。
他握紧了拳。
那他非要把鬼揪出来,就从墓地开始。
白天守到那里就没什么好怕的啦。
直到9月15日。
大和心情不太好。
因为今天是卡卡西前辈的生日。
他想前辈就是为了救他才坠入悬崖音信全无。暗部在峡谷里搜寻了一两天,只找到面具和护额,村子里的人都当前辈死了,朋友们给他开了追悼会。
大和站在慰灵碑前前辈常站的位置,抑制不住满脸哀恸。
茂密的树叶沙沙作响,林间吹来的微风也在悲鸣,大和像是顺应着这股风的召唤,回首望去,看见不远处的山坡上,闪烁着金光。
他露出些许失望的神色,正想离开,又忽然想起什么。
那不是前辈空闲时会去关注的小孩吗?
他在这里干嘛?
大和没忍住去与小孩搭话。
“你怎么了?”
看见小孩憔悴的样子,大和很是惊奇。
“我撞鬼了……”
鸣人虚弱地说道。
“那你还来坟墓?”
“不抓到鬼我就睡不着。”
大和摇了摇头:“可能是谁的通灵兽呢?”
“不,是人的模样,还穿着白色的衣服。”
鸣人的声音抖了起来。
“长什么样子?”
“银色头发……喂——”
鸣人被突然凑近的大和吓了一跳,“干嘛呢,我正讲这么恐怖的事情的说。”
“嗯……”大和想了想,摸摸下巴:“可能是自来也大人。”
“诶,快带我去看看。”
鸣人蹦了起来。
一路上鸣人一直在絮絮叨叨地描述那个鬼,说得神乎其神惟妙惟肖,连大和都觉得有点恐怖。
快到自来也住所时,大和才听到重点。
“他戴着面罩,绑着头巾,唯一露出的一只眼睛里透着死气……”
大和惊愣,又问那鬼体格。
鸣人支支吾吾半天想不起来,但为了夸大事情的严重性又开始胡编乱造起来。
等自来也打开门时看见的便是鸣人从激奋到绝望的神情。
“原来真的有鬼啊……”
鸣人感觉他已经没救了。
“臭小鬼说什么呢?”
自来也以为鸣人在说他,正想给他一爆栗,但鸣人已倒地熟睡。
“抱歉,自来也大人,鸣人说他最近撞鬼正在找人求助。”
大和毕恭毕敬地说,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而后茫然地看着自来也身后的黑烟。
“我在给卡卡西烧生日礼物……”自来也顺着大和的视线望了一眼,轻叹了口气,而后看着大和,“他是你前辈吧,别太难过。”
大和垂下眼,点了点头,看着自来也把鸣人抱起来放沙发上。
“真是辛苦这些孩子了!”
自来也遗憾地说道。
“……卡卡西前辈可能没死!”
大和犹豫了一下后坚定地说。
“怎么?”
“据鸣人所言,他所描述的鬼很像卡卡西前辈,银发,面罩,遮眼,出现在慰灵碑附近。”
“那还真是……”自来也的表情略显沉重,“他可能是太累了……”
“您是说……”
大和惊喜地抬起头,他没有说出之后的话。
卡卡西前辈只是隐藏一段时间吗?
自来也点点头,随后露出轻松的微笑:“如果你遇见他就帮我把这个送给他。”
大和看着自来也递给他的物品,不禁脑门一黑。
卡卡西前辈见了不会揍他吧?
…… ……
大和躺在山坡上的一棵大树上,心情复杂地看着不远处的慰灵碑。
他感觉到有人靠近,也不做反应,直到那人扑上来。
“哦——抓到你了!”
鸣人只抓到大和的衣服边角,差点摔下去,手忙脚乱中大和拦住了他。
“真不愧是木叶第一捣蛋鬼。”
大和苦笑了几声。
“陪我去抓鬼呗,刚刚那个大叔没时间陪我玩,他出村子了。”
鸣人见大和正斟酌的样子,想着有戏,便当机立断地拖着大和的手臂往树下一跳。
好吧,反正今天没有任务。
大和被鸣人拉着跑,不知道红皮书被树叶挽留在树上熠熠发光。
…… ……
卡卡西站在慰灵碑前。
阿飞突然从空气中钻出来,一手肘就拐向他。
卡卡西矮身闪开,跳到一边看着差点没站稳的阿飞,表情有些松动。
“唉——你最近不傻了啊?”
阿飞遗憾地甩了甩手。
“你倒是一直在犯傻。”
卡卡西调侃道。
“才没有。”阿飞走近慰灵碑瞅了瞅,摸了摸,疑惑地问道:“你是在看什么看这么久啊?”
“不知道。”
卡卡西平静地摇了摇头。
“你骗人——”阿飞气哼哼地在慰灵碑旁转着圈,“你好歹也说是秘密不给说啊!”
“无聊。”卡卡西眯起眼瞥了他一眼,“我累了,要找个地方休息。”
“我会知道的。”
阿飞信誓旦旦地握拳道。
“那你就在这加油吧……知道后告诉我。”
卡卡西弯了一下眼,人便到了树下。
“……”
带土看了一眼远处的卡卡西。
又面向高大的慰灵碑。
一阵沉寂。
“我感觉我和卡卡西的关系又变好了,”带土低喃道,“但我仍然无法容忍木叶。”
他不知道他在对谁说。
他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 ……
卡卡西双手枕在脑后,靠着树干。
他看着阿飞一人站在慰灵碑前,感觉场景有些悲哀。
大概别人看他也是这感觉。
他缓慢地眨了眨眼,感觉昏昏欲睡。
他享受着秋日凉风的恩惠,听着树叶相互摩擦的声音。他半睁着眼,想着不会又有什么掉下来吧。
还未来得及闭上眼睛。
“啪——”
他睡意全无。
12.
当带土出现在树下时,卡卡西没有发现。
他靠在树干上,一手垫着脑后,一手拿着书。虽然面无表情,但已然是入迷的状态。
“在看什么呢?”
带土突然凑近,把卡卡西吓了一跳。
“喂——我说你,怎么每次都玩吓人啊?”
卡卡西微微睁大了眼睛,无奈地说道。
带土看了看卡卡西手中的书,没反应过来。但总觉得不对劲,便又定睛再看了几眼。
“哇——”带土像是被烫到一般,向后一跳,“你居然看黄书?”
看见R18的字样他又想起今天是卡卡西生日。
居然记得!
他对自己表示惊讶。
如果不是因为琳总跟他谈卡卡西的事他应该就不会知道吧!
不过他能肯定的是:卡卡西一定不知道他的生日。
过去不知道,现在更别提。
带土有些发愣地站在那里,看见卡卡西眯着眼,语调慵懒地说:“小孩子别管大人的事!”
带土说不出话,他感觉自己突然莫名其妙地脸红了。
…… ……
夜幕降临时,街道喧嚣似火。
神社正在举行祭祀活动,数百米长的队列以肩扛神轿的年轻人为头阵沿街游行。
阿飞是喜欢凑热闹的人,便拉着卡卡西在街上闲逛。
卡卡西望见巷口旁挂着满目琳琅的面具,就知道有人肯定要疯了。
不出所料下一秒阿飞便像是摆脱大人桎梏的小孩一般,活泼地跑过去看面具。
他想阿飞几岁了啊,莫非真未成年?
他冲着向他招手的阿飞笑了笑,心想这家伙竟然越来越可爱了。
“你也挑个面具嘛,我们两个都戴面具,这样多酷啊?”
阿飞东挑西选,随后灰心地说都没自己的面具好看。
卡卡西见周围不少人都戴着面具,想着这样就没什么好丢脸的,便认真地挑起面具来。
带土在旁边看着他,看见卡卡西拿起狐狸面具瞧了半天。
白皙修长的手指与面具红色的描线相得益彰。
带土心脏一蹦,立即腹诽卡卡西长得帅有什么用,不一样得看黄书消解寂寞。
不,他赞他干嘛?
他明明比卡卡西这个死鱼眼帅多了,还不是因为他现在毁容卡卡西乘人之危。
他随意地看向周围,却忽然瞥见金色在人群中忽闪忽现。
“卡卡西前……”
带土还未听完这声由强转弱的呼喊,便捞过卡卡西往巷子里一带。
他把卡卡西压墙上,卡卡西却偏头去看巷外。
带土只好把卡卡西的脸扳正来压他肩膀上。
他悲哀地发现卡卡西怎么只比他矮一点点了,但又庆幸还好还比他矮。
他把他抱得紧紧的,生怕被别人发现,就好像有什么宝贵的东西会消失。
“咚咚咚……”
“咚咚咚……”
带土感觉自己产生了心如擂鼓的错觉,胸腔里不断鸣响着回音。
他不想又变成一个人。
带土盯着人群,看见大和被鸣人拉去别处。
他仍然紧抱着卡卡西。当他放松神经时,却突然发觉这姿势奇怪得不行。
他像是触电般松开卡卡西,心想自己要如何解释。如果说怕他被木叶的人发现那这种行为也还是过了,卡卡西又要说他有病不可。不,本来就有病。带土感觉自己有些晕眩,情绪很是凌乱。左思右想,最终他深深地感谢自己脸上的面具。
他们依然站得很近,卡卡西抬起头,狐狸的吻部便滑过带土的面具。带土立即向后退了一步,只感觉脸发烫得厉害。
卡卡西看着他低笑了几声,随后把面具移到头侧,笑眯眯地问道:“你干嘛呢?”
带土却感觉眼前一亮。灯光忽暗忽明地打在卡卡西清俊的脸上,配上这笑容,配上这面具,居然有惊艳的效果。
带土目不转睛地盯着卡卡西,心思百转。
怪不得琳会喜欢他,如果琳看见卡卡西这样笑,一定不会舍得死吧!说起来小时候他都没见过卡卡西笑,最近却是经常笑,现在还笑得这么勾人,一定是小黄书看多了。
“喂——你们两个,试面具用得着调情吗?”
卖面具的小贩冲他们喊了一句。
带土只感觉羞愤欲死,但如果发火就不符合他现在的性格。
“……就要这个了。”
他把钱币扔给小贩,便拉上卡卡西离开。
他们又在街道上逛了一阵,带土一边提防着木叶的人一边想着心事,玩得心不在焉,卡卡西倒是玩得尽兴。
他去书店走了一圈,买了整套的亲热天堂,然后让带土送进空间……带土真恨他看不见自己面具下嫌弃的表情。
还去居酒屋喝酒,那优雅的姿态,上挑的眉眼,以及漫不经心的笑,引来了众多搭讪者。
带土苦闷地坐在旁边,饮着甜甜的红豆汤,被人戳着面具说幼稚。
他就是喜欢甜食怎么了?作为一个身负重任的人他要保持清醒怎么了?你以为所有人都像卡卡西一样一成年就忙着堕落吗?
带土看着卡卡西这样子,感觉心里酸涩得难受,感觉那浓浓的酒味直接侵袭了他的大脑。
他忽然感觉这个世界不真实。
卡卡西怎么会这样?
像他这样严于律己的人,怎么会喝起酒看起小黄书来,特别是还总是神经兮兮地笑……
根本不像卡卡西啊?
带土突然站起身,抓住正举着酒杯与旁人谈笑的卡卡西的手腕。
卡卡西看向他,表情有些茫然。
“你喝醉了。”
带土淡淡地说。
“嗯……”
卡卡西轻笑地应和道,而后站起身。
掀开帘子离开时带土给卡卡西戴好面具。
卡卡西愣了一下,并没有拒绝。
他感觉阿飞的手很烫,自己的脸也很烫。
确实喝得有点多,
但酒和书都不错。
他懒洋洋地想到。
他把手伸进面具准备把面罩也拉上,但阿飞制止了他。
“你应该体验一下只戴面具的乐趣呀!”
阿飞用撒娇似的声音说道。
他看着卡卡西面具端正的样子,感觉他又变得冰冷起来,红色的线条简直像血一样。
“我怎么知道你没在下面戴面罩?”
“怎么,你想看?”
“……”听见阿飞正常的声音,卡卡西犹豫了一下,他想阿飞难得正经说话难道就对应着正经做事吗,于是他不抱希望地“嗯”了一声。
“那,回去再看。”
阿飞摸了摸脸上的面具,唯一露出的黑眼睛认真地看着卡卡西。
正式得让人紧张。
卡卡西回望了一下眼街上人山人海,感觉时间还早。
他想今天阿飞真是不对劲,平时那么古灵精怪的一个人,刚刚怎么就那么呆地坐在那里任人捏来揉去。
他前后联系一下,感觉阿飞青涩得像孩子一样,貌似很有趣。
“走吧。”
…… ……
“其实你也不用那么警惕,那个暗部是带小孩来玩的,根本没心思管我们。”
卡卡西拿着一本书,不紧不慢地跟在阿飞身后。
“原来你知道啊…那他要是管了我们怎么办?”
带土有些气鼓鼓的,停在自己房门前看卡卡西。心说人家大和可是天天想着你呢,笨蛋卡卡西。
卡卡西看着阿飞,感觉他有点生气,他想阿飞为何要这么怕木叶的人。难道是在关心他?他不觉有些内疚,他之前还在想什么时候抓住那个暗部问明情况。如果情况不利,对手也只有一个。
“好……”卡卡西叹了口气后欣慰地拍拍阿飞的肩膀,“谢谢你的关心。”
“知道就好。”
带土有点得意,他甩着钥匙打开门,准备进去。
“喂——你不是又要耍赖吧,说好的看脸呢?”
卡卡西皱起眉看阿飞。
阿飞僵了一下,明显是打算蒙混过关。
他迟疑了片刻,像是下了决心似的,转回身面向卡卡西。
“你真的要看?”
阿飞低沉地说。
卡卡西心想这人没有恐怖气氛却硬要创造恐怖气氛,拖延时间磨人耐性。他把狐面移到一边,抱臂靠墙上,挑衅似的看着阿飞。
阿飞沉默了半晌,靠近卡卡西,戴着手套的手指按在面具上。
看见面具一点一点移动,卡卡西不觉紧张起来,他微微睁大了一向耷拉着的眼睛。
带土想不会真要给他看吧,虽然卡卡西失忆了,虽然就算卡卡西没失忆也应该认不出毁容的他,但是,他……
不情愿啊。
不想给卡卡西看见他这样子,
实在不想给卡卡西看见……
别看了!
当他看见卡卡西唇线有了上扬的趋势时,只感觉为时已晚。
13.
卡卡西瞪大了眼睛,他只感觉身体像是从内到外凝固了一般,他僵在那里,直到阿飞把贴在他唇上的唇收回,把按在他眼上的手收回,他的感官才恢复正常。
他看着阿飞少女般捧着自己戴面具的脸,貌似在作震惊壮。
卡卡西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在阿飞单手移开面具的那一瞬间,他的眼睛被阿飞遮住。他正欲挣扎,又被阿飞吻住。他能感觉到面具刮过他脸颊的质感,随之而来的是阿飞毁灭性的香甜气息。
卡卡西感觉自己心跳得厉害。这算是他的初吻,感觉和书里面写得很像,很陌生,很刺激,有点恐惧,有点兴奋,有点紧张,有点期待……?
这个吻转瞬即逝,他也记不太清。总之是柔软的,还很甜,应该是红豆汤的缘故。
卡卡西记得阿飞的右半边嘴唇上的触感有些奇怪,可能是毁容了,也许就是阿飞所不能言说的伤疤。
“你今天很奇怪啊?”
卡卡西平静地说道,表情却是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
他感觉他不介意,甚至有点期待。
说实话,他喜欢跟阿飞相处。再亲密一点,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的事。
当然,产生这种情绪也可能只是因为他对书里的事情感到好奇。
就像他刚刚跑去喝酒一样。
“……”
带土看着卡卡西,心里乱得要命,简直说不出话来。
他吻了他,不排斥,酒味也变得香甜,居然还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他看着卡卡西。
不管是茫然,戏谑,还是平静的神情,就算是现在这样讨厌的……脸部线条都是该死的柔和,该死的完美。整个人,像是透出一股张力,逼着他靠近。
带土抓了抓后脑勺的头发,感觉实在长乱的麻烦。等事情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一定要剪掉。
他干咳了一声,眼睛望向别处,尝试着转移话题:“你怎么选这个面具啊?”
“看着眼熟。”卡卡西取下面具,翻来覆去看了一遍,“你也是?”
卡卡西心想难道他正赶上第三者,那就算了吧。
“和你遗失的那个有点像,我还以为你恢复记忆了!”
带土想如果卡卡西恢复记忆他们大概就是分道扬镳最后在战场上见。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
卡卡西看着阿飞,弯着眼睛无声地浅笑。
他想无论记忆是否恢复他都会找机会回到木叶,落叶归根是一个理由,以后还会有其他理由,他开始考虑把阿飞也带回去……他下定了决心。
带土看见卡卡西光笑不说话,有点尴尬,只感觉身体烧得厉害。
他推开自己的房门,再回头匆匆瞥一眼卡卡西,正要说“我先去睡了!”,却是心神一荡。
带土垂下眼,按捺住自己的呼吸,却满脑子都是卡卡西笑得眉眼弯弯的模样。
如果说之前都是含苞待放的花,那现在是何等的艳丽。
这个混蛋——
带土在心里骂道。
下一秒便把卡卡西拖进房间。
…… ……
关上门,两人便纠缠在一起。
卡卡西掀开他的面具,他便立即捧着卡卡西脸胡乱亲吻。
黑暗中面具坠地的声音无比清晰传入他的耳朵,像是炸弹般摧毁了他最后一道防线。
琳,对不起了!
带土想着这意味不明的话,双手颤抖着抚上卡卡西平滑柔韧的身体。还没弄清楚是为自己移情别恋还是霸占了琳的爱慕对象而道歉,就沉进了深不可测的欲望之中。
卡卡西被他乱来的动作惹得直笑,“喂喂喂”地轻推他,却被他搂得更紧。他被他蹭到喉结,一双狭长的眼睛顿时满是雾水,如同弯弯的黑红月亮里坠满星辰。
带土眼睛发红,动作也越发粗暴起来。
卡卡西见事情不妙,便使出狠劲把带土压在身下,将之前看到的技巧用在带土身上。
带土的身体软了下来,被卡卡西热吻着,舒服得不行。
当感觉到卡卡西吻到他那只空洞的眼睛时,带土心下一抽,像是突然被泼了一盆冰水一般,身体由外到内生急剧僵硬。
一定是疯了!
带土单手捂住自己的右眼,绝望地想他怎么可以跟卡卡西做这种事。
他们根本就没有相爱的立场。
在没人看得见的地方,他的眼睛黑转成红。
空气中出现了一个漩涡……
然后又消失了。
14.
卡卡西越来越像大叔了。
带土不乏怨念地想到。
卡卡西正在和鬼蛟下棋,身体懒懒地倚着带土的背脊,手悠然地摆放着棋子,偶尔抿一口清茶。
带土看了一阵感觉无聊,正想打个盹,却又被白绝的突然发声惊醒:“哎,到底长什么样子,还是没看见?”
阿飞立即扭过头说:“不给看。”
卡卡西似非似笑不作回答。
白绝对卡卡西说:“你没见过他的脸吧?”
卡卡西僵了脸,随后看见白绝讪笑着指了指自己说:“嘿嘿,我见过!”
“你们还真有情趣,呵呵……”
鬼蛟悠闲地说道。
卡卡西在面罩下冷然,但眼睛却是弯起,说:“嘛,这对我不重要。”
他能感觉到身后意料之中的轻微震动,随后是严重的落空。
阿飞立即移开了身体,不给他靠。
卡卡西再补上一丝了然的轻叹,阿飞便站起身离开。
气氛变得有些沉闷,卡卡西没往那个倔强的背影望一眼,淡笑着继续下棋。
但心里那个憋屈啊。
他无数次想起之前,阿飞突然躲入空间,那简直是一生的阴影。
他很恼火,但没办法。他想做人要随性,就做朋友吧!他像是缺人的吗?不需要吊死在阿飞这棵树上!阿飞爱躲就让他躲去……
他懒得招惹阿飞了,而阿飞反倒是来干涉他。
只不过是酒过三巡跟别人调笑了几句,阿飞就突然出现把他拽入空间,酒劲一上来就愚蠢地跟阿飞争吵了几句,结果现在闹得关系混乱,人尽皆知。
混蛋,
说实话他从未想过他要呆下面。
但面对一个心理疾病重度患者,蒙眼绑手什么的就随他去吧唉……
体谅他,根本不忍心说什么,就好象上辈子欠他似的。
选都选了这么个人,也不能没有毅力吧。
爱情就这么回事,要互相忍让互相娱乐。
现在唯有相信,万能的时间啊……
卡卡西这样安慰自己,难不成要他承认这是强迫?还是半推半就?
卡卡西想起他们为数不多的那几次,他几乎都能听见阿飞的牙齿隐忍的打颤声,有一个名字呼之欲出。
该死,如果他敢叫出那名字他真是杀了他的心都有,暗恋史什么的他真是不喜欢听白绝八卦。幸好他在各种奇怪的感觉中也坚强地没喊出来,否则就他卡卡西一个人那么意乱情迷显得多傻啊!
记得他有一次吐槽:“你总这么人格分裂,又不吭声,害得我总怀疑是别人 。”
而阿飞沉默了一阵,居然认真地说:“那都是我……”
他听见阿飞再次坚定道:“只有我!”
他还能要求更多吗?
在被将军后,他回去房间睡觉,空荡荡的被褥显得凉飕飕的。他皱了一下眉后,便钻进去闭上了倦怠的眼睛。
…… ……
带土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实在是太生气了,卡卡西是故意的,但他就是无法不被他气到。
自从知道不让攻不让动连看都不能看后卡卡西就懒下来了,有时还闲闲地指导他应该如何如何。
就像一只被拔光刺的小刺猬,懒懒地躺在那里,任人摆布,也不忍耐,情到深处还故意“嗯”几句,发出那别扭的愉悦声音。
他本是心高气傲的人,居然肯躺在他身下,这样雌伏于他?
简直是天大的新闻,带土有时不得不想他是不是中了一个恶俗的幻术。
这真的是卡卡西吗?
他到底在想什么?
放弃攻击或是抵抗,还那么温柔?
他真的喜欢阿飞……
一逗比?
但他又是带土
那带土怎么办?
他们是羁绊。
他现在又觉得自己是带土……
总之他不认为卡卡西喜欢他。
他又把刺亲手重新扎回卡卡西身上了。
想拥抱他,又怕被刺得遍体鳞伤。
他想卡卡西就是无聊在玩吧,被亲热天堂教坏了,被亲热天堂里面的规矩潜移默化。
面对这样的卡卡西,带土很不安。
他总感觉他像是收起利爪的猫,无意中一个眼神就让人想起他杀伤力还在那里。
杀伤力?
他怕个甚啊!
就算是有杀伤力、居心叵测的卡卡西……
他也不是当初那个天天被天才欺压的吊车尾了。
带土进了空间,穿到卡卡西面前。
看见卡卡西睡梦中仍紧皱着的眉心,心里是抵挡不住的不快。
他真的喜欢卡卡西?
爱琳的人爱上了杀琳的凶手,听起来真像个笑话。
但他又看不惯卡卡西与别人比与他更亲密,毕竟他们更早认识,毕竟有个先来后到的道理……
我于你本应该最亲密,你待别人怎么能比待我更好?他当时是这样想的,现在回忆也觉得没有不合理的地方。
他否定心里翻腾而起的酸水是醋的说法。
但他不得不承认,陪着卡卡西的这些日子,简直像是在度假一样,特别是当自己悄身一人去做任务时,他总是留恋这种感觉。
带土看着卡卡西,目光柔和。
他伸手轻轻地将他的眉头舒展开。
如果他当初喜欢的是卡卡西,事情就不会发展成这样了吧!
心里突然冒出这个念头,带土愣了愣,随即冲自己冷笑。
怎么可能嘛?
手停留在卡卡西眉间,带土没有移开,突然鬼使神差地滑过卡卡西的刘海,把一撮摆在中间。
啊啊啊,真的是卡卡西!
心里不觉难以接受又倍感欣慰地发出了惊叹。
现在会真心待他的……就只有卡卡西了吧!
带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而卡卡西动了动眼睛,没有睁开。
他感觉,阿飞真是傲娇得要命。
…… ……
第二天。
完成任务精疲力竭时,阿飞照例搀住了他。
卡卡西把手放在阿飞双肩上,凝视他,然后拥住他,用脸颊蹭了蹭他的面具。
阿飞身体一僵,而后很俏皮地翘起一只腿,欢快地捧住他的脸,像忠诚的小狗一般过分亲昵地不住蹭着。
15.
这里是木叶边境。
感知到更多人向这边靠近。
卡卡西不得不发动神威。
提早结束任务。
负荷过重,他的左眼淌下了鲜血。
夕阳西下,倦鸟归巢。
卡卡西简单包扎了一下后,便颤颤巍巍地回到旅店。
刚打开门,就闻见里面浓重的血腥味。
他看见阿飞直挺挺地躺在床上。
这混蛋!
跑出去玩还伤了?
这让他这个受工伤的差遣谁去?
他烦躁地用脚蹭了蹭阿飞,听见阿飞“啊”地一下坐起身。
哟,伤得还挺严重。
带土撑着腰正要抱怨,却看见卡卡西左眼上缠着绷带。
他胸腔紧抽一下,一把拉下卡卡西,轻轻地抚摸着绷带,关切地说:“怎么伤了?”
明知故问,他感觉自己可耻。
“没事。”卡卡西收敛了脾气,摇了摇头,调整好一个更舒服的坐姿靠在阿飞身上。在阿飞扶着他的肩膀放松下来的时候,突然掀开了阿飞的长衫。
腰腹上缠着一圈一圈染血的绷带,触目惊心。
“怎么伤的?”
卡卡西严肃地盯着阿飞。
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像阿飞这种人,受伤是新奇事。
却每次在他用神威时高频率受伤。
虽然他很少用,但几年积累下来也有一些数目。
第一次用后就发现阿飞的面具被刮出裂痕,阿飞本人浑然不觉,在他提醒后才泫然欲滴地心疼起面具来。
后来还多次对自己的伤势遮遮掩掩,但血腥味从不说假话。
这次他转移了一个爆炸,阿飞就应承似的受了重伤。
他心里浮动着不安。
被隐瞒的感觉真是很糟糕。
“哇,痛死了!”他看见阿飞怔一下后惊叫道,滚在床上捂着腰腹,像是万分委屈地哭诉道:“我……我当时边吃着丸子边去找你,就被一个流弹击中了,呜呜呜……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呢?后来看见你那边结束了不想让你担心就先回来了……”阿飞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阿飞……”卡卡西皱起眉,情绪不明地唤出这个名字,像是小学生认真又带着不确定地识字一般。
这几年一直与阿飞朝夕相对,忙于任务。虽然愉快闲适,但朦朦胧胧间积累起来的困惑却无法忽视。
晓组织大量集资,成员数目却不见增加。
任务全由佩恩分配,而且互相均有隐瞒。
组织目的为何,他到现在还不明白。
难道就是他们几个彼此有些联系的叛忍闲着没事做便聚在一起找事做。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因素,卡卡西总感觉这种发展浮动着一股躁动。
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他甚至感觉:阿飞就是来监视他的。
但这又有什么意义?
果然是跟过去有关吗?
卡卡西想他和阿飞,虽然喜欢对方,是恋人关系,但却从未对对方推心置腹,坦诚相待……
“怎么了?”
阿飞停下翻滚的动作认真又疑惑地看着他,给人太过天真纯洁的感觉。
真的是这样吗?
卡卡西闻言调整好自己的心情,弯起眼睛笑了笑:“……别再让人担心了。”
卡卡西把手轻按在阿飞受伤的部位。
嘛,其实这也没什么啦,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事,扛不住就会说出来。
只是现在自己知道得太少,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 ……
带土扶着卡卡西躺下,看着卡卡西阖上疲软的眼睛。
其实他没受多大的伤。
当时鼬试探般的捅来刀,一虚化,就被余波震到了点……
反正他马上就要去杀人,索性弄多点作掩饰。
他知道卡卡西从未放松过对自己的怀疑。
几年下来卡卡西仍然是顽固的,坚守着内心一点模糊的信念。
把卡卡西带在身边,就像抱着定时炸弹。
但他却舍不得放手,甘之如饴。
有种危险又甜蜜的兴奋感。
在内心深处,他知道:更多的是对同伴的执念。
夜幕降临。
整个世界变得寂静。
安睡的人们不知道宇智波的领地遭遇了一场大屠杀。
带土回到旅店,透过月光看见卡卡西裹着被子,柔软的银发散在枕头上,闪烁着点点星光。
他勉强作出偷偷摸摸的动作,掀起被子准备钻进去。
“阿飞?”听见声响,卡卡西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见一个黑色人影正颤颤巍巍地向他走过来,他闻到一股清爽的沐浴露气味,隐隐约约透着血腥,“伤口又裂开了吗?”
黑影一顿,而后轰然倒在他身上。
卡卡西实在是太疲惫,只能接住他倒回床上。
体温真是不正常的高。
“实在是……痛死了!”
趴在他身上的人,揪着他的衣襟,咬牙切齿地说道,抵不住全身激颤。
“快起来,喂——”卡卡西被阿飞压着撑不起身,推了推他,但他却不动,“发烧了吗?”
“不,没事,我很累……”阿飞拼命把身体往他身上挤,脸埋在他脖颈上,声音闷闷的。
他咬了咬卡卡西脖颈上的嫩肉后继续说,“洗了很久都没洗干净……”
“嗯?”卡卡西惊讶道,熟悉感一闪而过。
脑中迷茫片刻后,他回过神抱住阿飞拍了拍他的背脊。
说实话,这是他第一次看见阿飞这么脆弱。感觉就像是之前路过民宿看见的小孩子去别人家玩晚上失眠又哭喊着要回家的场景。他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收紧手臂,轻柔地抚顺阿飞的背,感觉他渐渐平静下来,“现在怎样了?”
带土抬起头,注视着卡卡西,唯一露出的黑眼睛晦暗不明。
他把面具向上抬起一点。
在卡卡西看清他嘴唇上的伤痕时,他轻轻地碰了碰卡卡西的嘴唇,就像是小动物在祈求怜悯。
卡卡西捧住他的脸,轻柔地回吻他,把他的面具缓缓上抬。
他能感觉到,他很快就会见到阿飞的过去,阿飞的……全貌。
卡卡西看见他右脸上渐渐显露的伤痕,面露悲悯之色。
当快要滑过鼻梁时,他制止了卡卡西。
“我们做吧?”
阿飞轻轻地问道,用下巴蹭了蹭卡卡西的脖颈。
没等他回答,便强势地翻过他的身体。
卡卡西僵了一下,但很快放松下来。
他心里莫名涌上了悲哀,像是在安慰又像是在确认一般,他轻声说:“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阿飞。”
阿飞没有回应,只是把脸贴着他的背脊,异常沉默。
结合时,两人都喘息得厉害,但还是一如既往地努力抑制住自己的声音。
一下一下地抽动,快感不断袭来。
身体被抽空又被填满。
卡卡西感觉又欢愉又疲惫。
果然,他的体力根本支撑不住。
他眼前一阵阵发黑,他突然感觉到烫人的液体落在自己的背脊上,一滴又一滴,连续不断。
他拐着手去摸背上的人的脸,不知何时,阿飞已经直起了身体。
阿飞没有拒绝他,弯下身,任他抹去了右眼的泪水。
“怎么哭了?”
卡卡西问道,声音带了点笑意。他咬紧了牙关,感觉意识在流失。
但没等到阿飞回答,眼前便已成纯黑。
意识完全消失前,他突然想起一个答案:
沙子进眼睛里了。
笨蛋……
身体已全然松懈。
带土闻言怔然,只感觉自己冷得厉害。
他看着眼泪与汗水一起滴落在卡卡西背脊的凹陷处,看见晶莹的水珠中倒影着一双血红的写轮眼。他想起基地他刚放上去的一墙的族人的眼睛,只感觉恐惧与心悸。
他全身抖如筛糠,但身下的人已经不知道了,不能抱住他,亲吻他,安慰他。
不再有人能安慰他,就算是卡卡西也不能。
泪水流得愈加凶猛。
带土抬起颤抖的手,上面一层浮光,是洗不尽的血色。
这都是这个虚伪的、自私的、残忍的世界造成的。
…… ……
“带土……”
“带土……”
像是突然被死神掐住了脖子。
他猛然惊醒,这呼唤声令他恐慌。
还有谁会这样叫他?
他瞪大了眼睛,四处张望。
却发现声源就在身旁。
他看见银发的人,眼角淌着泪,绷带已被血色浸染,苍白的嘴唇不停地颤动,低喃着这个名字。
他咬着嘴唇,将手覆上银发人的眼睛。
“别再想他了。”
他说。
不可能再回来了。
15.
“笨蛋,你怎么这么久没来,我一个人呆这无聊死了……”
“怎么又无精打采的?快别这样啦!”
“有烦恼说出来嘛,不烦你话痨了!”
“哎,卡卡西~”
陌生的少年坐在慰灵碑上晃着腿,对他露出神气的笑容。
他愣了一下,有些茫然。走过去时,步伐很沉重。
少年向他伸出了手,肉乎乎的巴掌,透着暖光。
他一顿,心里突然涌上莫大的感动,肩膀颤抖起来。
他再次向前走了几步,好不容易能去握少年伸出的手时,却只碰到冰冷的灵碑。
极其熟悉的纹路,上面写着:
“宇智波带土”。
卡卡西睁开了眼睛。
他想他的记忆恢复了。
他坐起身,看着身旁的男人,脸上还戴着面具。
他掀起被子,检查了一下男人的绷带,没有渗血。
他又盯了男人一阵,伸手揉了揉男人毛躁黑长的头发,手指有些迟疑地移动……
男人仍没有反应,气息平静。
他叹了口气,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床。
他花了一段时间来整理他的记忆。
并不完整,还很模糊。
他不是叛忍,他是木叶暗部秘技组队长。
他的同伴在木叶,他要尽快回归。
至于晓以及阿飞,
……
但事情己经发生了。
就像刚才他仍然尊重阿飞的意志没有擅自揭开他的面具。
倒不如说是不敢?
到底是出自哪方面的原因,就有些暧昧不清了。
他垂下眼,哭笑不得的样子。
他想他有必要调查这个不协调的晓。在东窗事发之前,把恋人拉出泥沼,然后一起回到木叶。
他是喜欢阿飞的吧?
想起之前的发展,脸就变得发烫。
之所以两人的关系会突飞猛进,是因为他身上有带土的影子吗?
当时莫名的眷恋感……
不过说实话带土那性格也确实挺讨人喜欢,大概这种性格就是自己的菜吧!
卡卡西有些无语地望了下天花板。
但阿飞始终是阿飞,不是带土。
下了这个结论后卡卡西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走进盥洗室。
看见镜子中的自己,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愣怔了良久。
最终他半举起手,弯起眼,对自己笑道:
“哟,卡卡西!”
…… ……
他们需要暂居这里几天。
白天在街道上闲逛时就发觉人心惶惶。
“哎,听说宇智波一族灭族了?”
“一个都不剩,到处都是血,昨晚一夜之间的事呢!”
“天啊,太恐怖了,我当时还在睡觉,什么也没听见。”
“不不,还剩一个,听说年龄很小,真是可怜啊!”
“可不是说连刚出生的婴儿都杀了吗?为什么会留下他?”
“真是瘆人,被诅咒的一族……话说是谁干的?”
“不知道……”
卡卡西停下了脚步,低垂下头,银色的刘海在他眼睛上洒下一片阴影。
他突然冲进了一个小巷。
“喂——”
阿飞在他身后伸手喊道,但没有得到回应。
当他放下手时,手已握成了拳头。
…… ……
宇智波的领地已被封锁。
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微风吹卷着尘土,很是萧索。
就好似昨日的屠杀只是一场噩梦,连血迹也消失得一干二净。
但再也不会有人手牵着手,脸上带着美满的笑意,走过这里。
卡卡西就站在带土家楼下,望着灰暗的玻璃窗,久久回不过神来。
当阿飞走近时,他才晃了一下身形,看向阿飞说:“真不敢相信,竟然是同族的人干的。”
语气平静地像是在评论时事。
“是啊……”
在这种地方,饶是阿飞,也没有心情用惯常的轻佻语气说话。
他竭力压低,压沉妄图颤抖的声音,他说:
“我们走吧。”
…… ……
终于等到了傍晚。
按照不成文的规定,轮到阿飞收集情报,卡卡西随意。
在阿飞消失在空气中后,卡卡西放下手中的亲热天堂。
他离开了旅馆。
本想先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去凯家问询一下木叶近况,却不期然在路上看见大和和鸣人。
鸣人正缠着大和带他去一乐拉面,而大和也一副无可奈何拒绝不了的样子。
他们什么时候这么要好了?
卡卡西疑惑地眨了下眼。
不过这样正好。
卡卡西掀起门帘走了进去。
“哇哦,真是好吃得快哭了!”
鸣人一边呼哧呼哧地吸溜着面条一边含糊不清地赞叹道。
而大和一手撑着下巴,一边等面,一边看着鸣人一本满足的样子。
突然眼前的光线暗了又亮。
大和自然地抬眼看向来者,而后瞪大菱形眼喊了出来:“卡卡西前辈——”
“哟,天藏,好久不见!”
卡卡西有些生分地招手微笑道。
记忆没完全恢复,印象浅,感情也淡了点。
鸣人好奇地看过去,嘴里含着的面条突然卡住,而后喷了出来。
“鬼啊!”
鸣人惊叫着跳了起来,正要窜到大和身后,却被卡卡西拎回座位。
卡卡西把手按在他头顶上,微笑着问道:“哪里有鬼?”
鸣人哆哆嗦嗦地移下视线,看见地上卡卡西的影子,又瞬间恢复元气地指着卡卡西怒道:“你没事装什么鬼?”
等等,不对——这完全是自己臆想的。
鸣人扶着下巴想了想后,放软了态度说:“上次是你送我回家的?”
卡卡西惊讶了,他也把惊讶夸张地表现在脸上:“我把你放树下就走了!”
他想阿飞倒真是厉害。
他继续说:“看来你被惦记了!”
“啊——”鸣人叫喊道,身体退后抓着大和的胳膊嗫嚅道,“怎么办怎么办,我会死的?”
“前辈,你就别吓他了。”大和苦笑道,“还有,叫我大和。”
“嘛……鸣人,以后你会看见的。”
卡卡西凑过头神秘兮兮地说道。
鸣人立即猛摇头:“不行不行,这让我这几天怎么睡觉?”
“但是那个叔叔出任务去了,现在不在这。”卡卡西摊了摊手,而后揉着他的头发温柔地笑道,“放心啦,他人很好的!”
“人?”鸣人困惑了一下,而后气鼓鼓地瞪了卡卡西一眼,“耍我很好玩吗?”
鸣人一把推开卡卡西的手就抱着拉面不理他了。
“卡卡西前辈,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失踪了两年才回来。”
大和把先端上来的拉面让给了卡卡西。
“啊,抱歉,我失忆了,然后加入了晓组织,今早才想起一点。”
“真是的,你还没去医院吧,也没回暗部报道?”
“嘛……主要是我现在才能出来,晓组织太诡异了,都是S级叛忍,需要提防才行。”
“那你岂不是很危险?”
“现在还没有,他们以为我失忆了。有人在里面可以做卧底,我想向火影大人申请这个任务。”
“那我们现在就走……”
大和站起身,却又被卡卡西拉回。
“不,大和,还有时间。”
卡卡西把大和按回座位,暗自琢磨以阿飞那拖拖拉拉的性格他最少要到午夜才能完成任务。
“我想先问一件事,”卡卡西严肃起来,“宇智波一族是怎么回事?”
“宇智波怎么了?”
闻言,鸣人很敏感地抬起满是油水的脸大声问道。
把两个准备压低声音说话的人给吓了一跳。
他还在想今天佐助怎么阴森得厉害。
而就在这时,空气中出现了漩涡。
卡卡西心道失策。
“阿飞,”卡卡西转过身面向来者,貌似心情很好地挑着眉戏谑着说,“你居然这么快就完成任务了?”
阿飞把手按在卡卡西肩膀上,面具朝向大和和鸣人的方向,沉默不语。
卡卡西见状解释道:“如你所见,我同事大和证明我不是叛忍。”
“是吗……怎么说呢?”阿飞忽然冷笑着出声,“硬要说的话,我的任务就是跟踪你吧!”
话音刚落,两人便消失在了空气中。
16.
旅店。
卡卡西坐在床边,眼睛瞪着站在他面前的阿飞。
他没想到先撕逼的会是阿飞。
“你什么意思,阿飞?”
卡卡西并不知道阿飞知道多少。
他气不上来,又忍不下去,只得叹息般地说出这句话。
“嗯……西卡?应该说是卡卡西……”
阿飞用手指搭着下巴,貌似很苦恼地看着卡卡西,像是那种多忘事的贵人,不久前的温情已一概消失。
“你早就知道?”卡卡西一下就烦躁起来,他拧紧了眉,“所以说你一直在骗我?”
“不,我没骗过你,只是有些事我没说。”
阿飞平静地说道。
“这都一样!”卡卡西只感觉喉头一哽,眼前的男人突然变得高深莫测起来,一点也没有之前俏皮活泼的影子。
他闭上眼,再次睁开时,眼中只剩敌意。
“你想怎样?”
“卡卡西,你背叛了晓组织。”
阿飞用公正无私的声音判决道。
“理由?因为我跟木叶的人接触了?”卡卡西冷冷地勾了一下嘴角,“还是因为我知道自己不是叛忍?”
“因为你说要做卧底。”
卡卡西愣了一下。
之前他明明是用极小的声音跟大和说,加上一乐锅碗瓢盆的杂声掩盖,他敢肯定只有两人才听得见。
“胡说八道。”
卡卡西让自己的声音坚定而狠厉。
“哦?可是有人听见了。”
阿飞的声音带了点笑意,嘲讽式的。
“谁?”
阿飞向卡卡西伸出了手,卡卡西震了一下,并没有躲开。
他碰了一下他的身体,他感觉到一股力量涌入皮下又消失,两个刷白的人形物体便从他身上挣脱出来。
是白绝!
卡卡西瞪大了眼睛,心里愤恨,但无言以对。
他从未被信任过,一直被利用着。
白绝依旧笑嘻嘻地看着他们。
“你们这是终于决裂了吗?”
一个白绝这样问。
阿飞不留痕迹地远离了几步。
卡卡西也想起他和阿飞前几分钟……居然还是……
该死的恋爱关系。
卡卡西还想起阿飞身上还有很多与他相关的谜团未解。
现在想想,阿飞的右半边身体毁容,左眼没有眼球,吸收物体的忍术可以说是……
卡卡西屏住了呼吸。
“那要怎么办呢?”
另一个白绝这样问。
卡卡西只感觉头痛,耳边轰鸣一片。
在杂乱的声音中,他捕捉到阿飞的衣袖甩出的声音,以及阿飞说:“你们把他关起来吧!”
接着他听见白绝说:“真无情啊!”
白绝又说:“是啊!”
便再没有阿飞的声音。
连气息也消失了。
但他不能束手就擒!!!
卡卡西单手撑住了眼睛,忍耐着剧痛,便把自己给吸入空间。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用。
当落地时他感觉脑袋都要碎了,视神经的损伤牵连了所有脑神经。他捂着左眼,鲜血争先恐后地从指缝中涌出。
眼前一片一片的模糊,像是坠入乌云之中。
卡卡西想真是要瞎了,瞎了才好,这样他就能少面对点现实。
他看见他正坐在一人身上,那人的虎皮面具飞落在不远处,右半边脸的褶皱像面一般堆叠在一起,痛得龇牙咧嘴,手无力地推了推他的身体后又使劲地推了推。
卡卡西正单手撑在他身上,很快从他腹部爆裂的伤口中奔出来的血便缠绕上了卡卡西的手指。
卡卡西此时已是目瞪口呆。
“带土——”
卡卡西惊喊道。
天啊,他想痛痛快快地晕倒了,但理智告诉他此时不能晕。
他垂下了两只沾满了血色的手,身体已是摇摇欲坠。
待阿飞不得不习惯腹部的疼痛,睁开眼睛时,他看见卡卡西失魂落魄、鲜血淋漓的样子,不禁心里抽痛,但仍扭过头说:“我不是带土……”
而后面无表情地看向卡卡西,用最冷漠的声音说:“我谁也不是。”
卡卡西看见带土睁开眼睛,完好的双眼,几乎是同时,他立即垂下了头。他闭紧了眼睛,嘴唇颤动着,连带身体也颤动起来,还未说话,眼泪便先淌了一下,与鲜血合为一体,坠落到阿飞的心口。
温热的,能感受到那一瞬间的重量,随后炸开,似乎重新演绎心脏破裂的过程。
阿飞只感觉难受的要命。
他听见卡卡西说:“我不会放弃你!”
“如果你是他,我只会更爱你。”
阿飞的思维被炸得混乱。他心乱如麻。他突然想问那么琳呢?你把琳置于何地?但这种问题只有带土会在意,他不是带土。
他不是带土,没得到过琳的关注,连卡卡西的爱意,也得不到全部。
不,这不重要,一切都不重要。
他现在不需要这些。
很快,他就能去一个有卡卡西,又有琳的世界,以带土的身份,与他们两人一起美满地活下去。
“……”
他突然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不,说的出,是违和感。
他无奈极了,只得把手臂搭在眼睛上丧心病狂地大笑起来。
卡卡西仍然痛苦万分,他语无伦次地问道:“你怎么了?你在想什么?你想做什么?为什么不回村子?你也失忆了吗?”
卡卡西又想起初次遇见阿飞时阿飞说的话,他惊恐地撑大了眼睛:“你憎恨村子,因为琳,你知道了?甚至,你看见了?”
怎么可能?卡卡西感觉自己开始胡言乱语,像是发疯了一般,满心的惊恐,久违的梦靥再次笼罩了他,琳就悬在他面前,撑大了空洞的眼睛,松软了身体。
“啊——琳!”
卡卡西抱紧了脑袋,痛喊了出来。
“卡卡西……”
看见卡卡西这么声嘶力竭的样子,阿飞突然忘记了其他,或者说是感觉其他都没这么重要了。
他看见他的左眼简直要爆裂一般,脸色苍白得像是死人。
血会不够流啊,他担心他的身体。
他坐起身,捧着卡卡西满是血泪的脸,轻柔地抚摸着。
“卡卡西……”
“卡卡西……”
他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
“别流血了,放松下来。”
“别死啊,你怎么能这样死呢?”
“别死在我面前啊,笨蛋卡卡西!”
他突然喊出了哭腔,眼泪也随之而下。
卡卡西哽咽了一声,止住了喊声。
“带土……”
他沉重地叹了口气,像是抛弃了方才狂乱的自己,变得精疲力尽,“回来吧,别一个人到外面……”
“别再……离开我了!”
阿飞睁大了眼睛。眼前这人是多么可悲,这痛苦的样子,好似风中残花,如果一不小心没把握好力度,便会摧残殆尽。
带土很痛苦,卡卡西也很痛苦。
心里像是生出了豆苗一般,散开的枝叶擦过内壁令人悸动难耐。
阿飞把手放在卡卡西的肩头,轻缓地贴近他,给了他一个温厚的拥抱。
他单手抚住卡卡西的脸,嘴唇轻柔地蹭着脸颊上的血痕,像是要把所有的痛苦都抹去。
卡卡西放松了身体,温顺地闭上了眼睛,手指也扶上了阿飞的脖颈,突然一用力,阿飞就软在他怀里。
卡卡西急喘着气,心如擂鼓,惊魂未定的样子,他再次扶住左眼,发动神威。
剩余的查克拉不够他回木叶。
从空间出来时,他也不知道这是哪,总之不是旅店,他直接晕死在树下。
当冰凉的晨露滴在脸上把他惊醒时,他发现自己仍在树下。
透过枝叶,看见天边的暗色逐渐被金光取代,
他感觉上天还是眷顾他的。
他没死,没被抓,但也没被救。
要怎么办呢?
他眯起眼睛。
突然想起什么。
他沾了点血,按在地上发动通灵之术。
“嘭——”
白雾散去。
说实话当他看见是一只狗出现时他小小地惊讶了一下,这只狗不仅小,模样也无精打采的。
“哟,卡卡西!”狗懒懒地向他挥了一下爪子,而后猛然瞪大眼睛,“哇,你谁啊,现在是第几代传人?”
“是我啦!”卡卡西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后脑勺笑道,“我失忆了,现在才想起来,好久不见,帕克!”
“哼,居然把在下也给忘了。”帕克不高兴了,虽然表情没什么变化,“你找在下何事?”
“你认识带土吗?”
帕克点点头。
“带土认识你吗?”
帕克摇摇头。
卡卡西拿出卷轴写好书信递给帕克。
帕克感觉莫名其妙,便问道:“你不回木叶吗?”
“带土可能会在那附近拦我,我不能被他抓到。”
帕克再次瞪大眼睛:“他活过来了?”
“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他是什么状况。”卡卡西换了一口气后倦怠地靠上树干,想起昨晚的失态,情绪一上来就发疯的自己,他耷拉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我必须找个地方缓一缓,否则一定会疯。”
“好吧,你小心。”
帕克嘱咐道,衔起卷轴,回头看了卡卡西一眼后,跳上树枝离开。
18.
阿飞醒来时,感觉身体酸痛得厉害。
他打着哈欠,眯着眼睛揉着脖颈,感觉周边十分的不对劲。
他看见他的面具孤零零地躺在不远处,看见周边清冷单一的墙壁……
这里是神威空间。
他立即被拉回了现实。
他离开了空间。
白绝仍在旅店等他。
在他询问时白绝只是无谓地摊了摊手。
阿飞又直接穿到卡卡西家。
墙角缭绕着蜘蛛网,家具上积着一层厚厚的灰。
阿飞被这不新鲜的空气呛了几声后,一巴掌拍在桌面上。
要我别离开你,结果自己跑了。
你就是这样对我的!
…… ……
阿飞在木叶潜伏了几天。
没看见卡卡西,也没有人埋伏他。
他想卡卡西这次是诚心要躲他,连木叶也一起躲。
他摸了摸心口。
至少卡卡西没有直接反对他。
…… ……
而晓基地的位置也从未固定过。
阿飞回去后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说西卡死了。
鬼鲛拍着鼬的肩膀说:“你们木叶的前辈啊……”
而鼬则是一脸漠然。
阿飞直直地倒在床上,横在中间。
已不再有人抱怨他后搂住他看书或是睡觉,更不会有人以舒适的体温安抚他给他安心感。
感觉心好像又空了……
不,说得就好像什么时候满过似的。
但就是这样的感觉,
意识和现实总是难以对上号。
阿飞把被子蒙在头上,差点要哭出声来。
他后悔了。
他就不应该对卡卡西心软。
卡卡西这个骗子!
早就确定好的,他承认他喜欢卡卡西,但并不代表愿意为他放弃让未来万无一失的计划。
不管怎样,在月之眼没有实现之前,他都要把卡卡西牢牢绑在身边。
就算卡卡西一直不肯体谅他,但也不会对他不好,到月之眼那天,他就不得不接受他了。
至少,卡卡西能一直活着陪在他身边。
…… ……
化悲愤为力量。
阿飞这几天很一直很勤奋,拼命做事,一刻也不闲着。
但很快,他就像焉了般,抱着腿坐在任何能坐的地方安静得让绝这颗植物自愧不如。
没有人看得见他眼下深深的黑眼圈。
真是不用睡了!
…… ……
他拉开格子门。
灯光在里面铺陈出一片暖色。
他看见他正盘坐于地,手指间举着一个酒杯,视线移向他,而后拎起桌上的酒壶,给他也倒了一杯酒,抬手邀他落座。
不对,不是这样的气氛。
他们的衣服上还沾着对方的血,他们的武器还别在腰间。
但眼前的人又是如此温柔。
他站着没动。
而他也没在意,单手撑着下巴,像是很随意地问道:“你喜欢我吗?”
他皱起眉,立即坚定地回答:“我恨你。”
他向前跨了一步,又退回。
他知道自己口是心非。
他只管让自己态度冷漠。
而他微微睁大了眼睛,带着醉意淡笑:“当时是你先邀吻的?”
“那是为了转移你的注意力。”
他抱臂,扭过头,很不屑的样子。
“后来还上床?”
“是你勾引我的,换是其他人这样我也会。”
“好,好,”卡卡西轻拍几下手,而后认真地看向他,弯起眼,露出轻松的笑意,“这样我就放心了……”
“带土!”
卡卡西向他伸出了手。
如此白皙的前臂,包裹着暖光。
带土一怔,睁大了眼睛看向卡卡西。
他的左眼正紧闭着,渗出一挂血水;而他的右眼,仍带着温善的笑意。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
他还展开了拳头。
“你我二人,再不相欠!”
巴掌上赫然是一只血红的写轮眼。
…… ……
带土猛然坐起身,胸腔像抽风机似的拼命吐息。
他感觉眼眶撑得很大,隐隐作痛,他立即跳到镜子前观察自己的眼睛。
而后心有余悸地舒了一口气。
…… ……
第二天绝是在木叶的某棵树上找到阿飞的。
远远的看像是树叶间藏着了只刺猬,阿飞正抱膝坐在树枝上,眼神忧郁地望向远方。
这里既看得见慰灵碑又看得见火影颜壁。
阿飞说:“老师,你说我怎么好意思来看你呢?”
绝说:“阿飞,我说你怎么好意思罢工呢?”
阿飞白了绝一眼,而后把脸埋在双膝之间说:“我没心情……”
“你还真是任性啊!”绝乐呵呵地说道,“那你怎样才会有心情呢?”
“叫卡卡西来陪我。”
“哦?你不是说只喜欢琳,卡卡西就只是玩一玩,让他自生自灭去吗?”
“胡说,我没说过。”阿飞抬起头瞪了绝一眼,而后惆怅地说,“我不想失去卡卡西,又忘不了琳。我原先喜欢琳,现在喜欢卡卡西,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阿飞斟酌了一下后,认命又暴躁地说:“单纯的移情别恋而已!”
“两个都喜欢也算。”阿飞紧接着又嘟哝道。
“是吗?这样真的好吗?那你之前白痛苦那么久啦?”绝诱导似的说出这些话。
“琳的事,已经过去了。”
阿飞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似乎青春已被冻死但又满怀大地回春的希望。
“月之眼计划怎么办?”
“那个……”阿飞犹豫了一下,而后不耐烦地摆摆手道,“先延期,有需要再找你。”
18.
他想啊!
他舍不得现在这个……现在这个状态。到时候进入幻术一切重新洗牌,就像是自己好不容易时来运转摸到一手千载难逢的好牌,结果被撞一下就散了一桌真是会气得要死。虽然进入幻觉后也会幸福,但是现在就是感觉不甘心,因为嘴边的鸭子飞了。
就算是目光短浅,也想先享受一次。
阿飞像是思考者一般,托着腮,深沉地说道:“还想活多久呢,有一辈子就够了。”
他突然抽出一把苦无,狠厉的速度把绝吓了一跳。
“唰——”
三千烦恼丝洋洋洒洒地飘零于地。
阿飞站起身,跳到草地上,已经是一头精神的短发。
“绝,”阿飞掀开面具看了绝一眼,而后而合上,“以后叫我带土,宇智波带土,后会有期!”
…… ……
正是清晨。
凯在街道上跑圈。
他突然敏锐地感觉到有人在看他。
转过头,便看见一个带着漩涡面具的人正斜倚着电线杆,唯一露出的眼睛正看着他。
“凯,你还是老样子啊!”
那人一边用怀念似的语气说出这话,一边别开面具。
“你是……”
凯认真地盯着那渐渐展露的脸,眼睛突然大方光芒,但“哦——”了一声后,又垂下头眯着眼说,“谁啊?”
当脸完全见光时,他挑起眉额角抽了抽说:“是宇智波带土啦,笨蛋,连你曾经的对手都忘了!”
“带土?”凯一愣,而后热泪盈眶地跳过去拥抱他,“哦,兄弟,你还活着,我实在太感动了!怎么现在才回来,卡卡西之前一直在给你上坟?”
“现在没有了吗?”带土眨了眨眼睛,拍拍凯的背后,推开他说,“我之前失忆了。”
“怎么你们都……”凯瞪大了眼睛,欲言又止,他遗憾地说,“卡卡西最近很不好。”
“他怎么了?”
带土一下就急了,狠狠抓住凯的肩膀。
凯叹了口气:“他搬家了,一天到晚连个人影都很难见到,更别提跟我比赛。”
带土闻言放下心,用鄙夷的眼神“切——”了一句,接着说:“这算什么不好,他本来就是这个死样子。”
“他可是我一生的对手啊,”凯握紧拳,身后燃起熊熊火焰,“他状态不好,我就应该感化他!”
凯大力拍了拍带土的肩膀,说:“你能回来对他来说就是一剂良药!”
他看向愈加强烈的日光,估摸了一下时间,说:“走,我先带你去见火影大人!”
带土笑了笑,却感觉凯突然放缓脚步。
凯压低声音,有些沉痛地说:“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你家族……你的老师第四代火影……”
带土瞬间垂下眼,咬着下唇,艰难地点了点头。
20.
卡卡西写好任务报告,交给队员后,便回到僻幽处的新家。
火影大人和同伴们都很体谅他。
他轻叹了口气,心想自己这躲躲藏藏的日子何时是个头。
他看着灿烂的阳光弯起眼笑起来,想象这个场景感觉自己傻乎乎的,就像……唉,那谁,一样……
真是遗憾啊!
如果他有能力让带土尊重他的想法……
但只有输家才会空出脑袋听人说话。
这事让卡卡西又烦恼又难受,他想说服带土但前提是不能被困,否则他立场不足以后会很艰难很无奈。
卡卡西仍在思考与带土周旋的办法,在没考虑周全时他还不能跟其他人说,他不想带土无辜受到伤害。如果带土真要和木叶作对……卡卡西攥紧了拳。
他想他会大义灭亲。
卡卡西打开了门。
屋内并没有像往日那样冷清。
窗帘此时束在一旁,窗户也敞开着,空气清新,阳光大盛。
他看见一人正端坐在桌旁,毛糙的黑色短发,额头上戴着木叶护额,一双睁得大大的黑眼睛正看着他,弯起的唇角带着笑意。
“我回来了……”
“卡卡西!”